發光的鑽石

UK chitcha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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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一日,開學日。不少學生哥已經上學去了,都令阿叔我回想起十幾年前讀書的光景……啊,好想返學。

 

有些大學生則在九月中甚至月尾才開學,我公司的internship同事Charmaine就是其中之一。自問關心同事的我當然在intern臨開學前傾下計。

 

Charmaine在英國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讀Econ and Finance。謙虛的她說這不算是名校啦,自己也是半桶水吊車尾考入的。和二十來歲的後生仔大學生傾計,我通常會問他們畢業後有何打算。根據經驗,如果對方答「唔知呀」、「畢業先算啦」之類的說話,大概也了解到他們正享受大學的五光十色花花世界,我也不便吵醒他們。然而,Charmaine的答案則是「應該都係做銀行啦,不過……」

 

「不過我唔係好鍾意計數,其實我想做設計。不過算啦,興趣嚟姐,玩玩下。」理想和現實的discrepancy 是全世界同學們的通病。想做設計在Charmaine的眼中顯然是一種奢侈。

 

「咁點解唔試下?讀嗰科唔一定做嗰科。我都係讀Econ架,依家都係做教育,做得好地地。」我好想鼓勵她。

 

「唔啦,我又唔係主修design,又無portfolio,又無經驗,出到嚟都無人會請我。」她一臉認命樣,有點灰心地說。「而且做設計係興趣姐,興趣唔一定可以搵飯食。屋企人都想我做銀行多啲,搵錢嘛。」我喜歡成熟的學生,不過太早看破紅塵,反而令作為教育人的我有點慚愧。

 

「又唔可以咁講。你之前幫公司做過一套講座poster幾靚幾有art sense,除咗興趣我覺得你都有潛質,只係鑽石放喺黑掹掹嘅山窿,幾靚都唔識發光。」這種老套比喻講完我自己都打冷震。

 

「不如咁啦,反正你未開學,由今日開始,我俾十五日時間你,當公司係你嘅畫紙,用你嘅小宇宙做設計,設計乜都得,幫我地諗個corporate image。」Charmaine應該好久沒聽過人鼓勵她追夢,看見她的興奮和熱情,我好肯定她不適合做銀行。

 

「最緊要你feel comfortable,今次個project基本上我唔會限制你任何野。如果做得好,或者仲可以介紹你俾我啲designer朋友識,希望幫到你。不過第一件事,想你幫我畫靚幅牆先。」她二話不說拿起一排顏色筆,坐在地上,開始發揮藝術家的小宇宙,幫公司空空的畫畫牆「拉花」。

 

如果我是Charmaine的爸媽,相信會好開心。乖女興趣和工作分明,搵錢第一,興趣第二,和香港一眾只顧追夢的「廢青」差得遠。但如果我是她的朋友,我覺得好可惜。她明明是一顆鑽石,卻因為怕外面風大雨大,寧願躲進風平浪靜的小山洞,埋沒了自己的光芒。

 

有時候,年青人們要的不是大富大貴,也不是眼中只有夢想的奢侈。他們只要一個機會,一個認清自己的機會。到底這顆鑽石能否發光發亮呢?還是要拿出山洞,在陽光底下才可以看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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